※深夜失眠短打
【白快】蝴蝶效應
黑羽快斗的筆掉在地上,清脆的聲響讓整間教室都安靜了一瞬。講台上的老師不得不停下激昂的發表,視線轉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爬滿怒氣,他把課本重重摔在講桌上,吼了一聲「黑羽快斗」。
這聲響,即便是熟睡的人也該醒了,但黑羽卻仍趴在桌上,那張總是沒心沒肺似地笑著的臉埋進臂彎裡,只在老師吼出聲時又往裡縮了縮,連姿勢都沒換過。老師吼完沒得到回應,顯然也沒想到這人上課睡覺還能睡這麼熟,他一時愣住了,反應過來後臉都有點漲紅,一口氣提著老半天說不出話,看來是被氣得不清。
下課鐘聲在這時適時響起,縱使老師被憋出一肚子火,課堂上也只好就這麼不了了之。他前腳剛踏出教室,白馬便彎下身去要把滾落腳邊的筆撿起來,沒想到會跟另一隻手碰在一起。那隻手不僅纖細且白得漂亮,不經意碰觸到手背都能感受到細膩得幾乎令人愛不釋手的觸感,保養得相當良好。白馬頓了下,抬頭看見前桌也正蹲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過來。
「……幹嘛?」黑羽開口,嗓音比平時更低沉一些,倒是跟那位小偷有幾分相似,只是帶著明顯的沙啞。他的眼眶有點紅,乍看之下像剛哭過,眼裡卻淡淡的不帶一絲情緒,其實也不只眼眶發紅,鼻頭、耳根、臉頰都多少染上了色彩,是平日少見的模樣。白馬蹙眉,方才想去拿筆的手抬起來要去摸他的額頭,黑羽反射性躲開他,再望過來時的眼神帶上幾分警戒,剛睡醒腦子還沒恢復靈光的魔術師沉默幾秒,又重複了一次自己幾秒鐘前的問題,「幹嘛啊?」
話尾略微上揚時明顯的鼻音讓白馬也沉默了一下,再開口時下意識放輕了語氣,像在哄小孩似的,「你……生病了吧?」
黑羽的表情瞬間有點茫然,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平常靈活的四肢此時近乎無力的痠軟,腦中昏昏沉沉的一片模糊,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狀況不妙。勉強分辨出現況,他撿起地上的筆,清清喉嚨正準備說話,額頭上突然傳來的冰涼觸感就讓腦中的思緒全數清空——白馬的手背貼上他的前額,那張讓全班女生興奮尖叫的臉在那瞬間靠得極近,眉頭緊鎖著像是很擔心的樣子。黑羽僵住了,有些遲緩地眨眨眼睛,任由面前的偵探又將手背下移貼到他與額頭同樣滾燙的臉頰蹭了蹭。
動作過於曖昧了。
黑羽反應過來猛然站起身,眼睜睜看著白馬的手因為他的動作而尷尬地懸著,空氣突然安靜。黑羽低頭咳了聲有點彆扭地轉頭要走,雖然這種落荒而逃般的應對不符合魔術師的浪漫,現在他只想翹課回家、去保健室或者其他能休息的地方,總之能脫離這種氣氛就好,在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面對白馬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。
「等一下,黑羽君。」
又怎麼了!
黑羽滿心煩躁地轉回去看他,臉上雖然還是一片淡漠,不耐煩的情緒卻幾乎要從眼中溢出。白馬對上他的視線不由得有些無奈,只能用手指輕輕摩挲了下他的腕骨權當安撫,好聲好氣地開口:「你的額頭很燙,生病了就別亂跑,先去保健室躺一會兒,我幫你跑程序拿外出單,然後我們去醫院吧。」
開什麼玩笑,這種情況下離偵探遠一點才是最上策吧。選擇性忽略了手腕被撫過之處像是直接熨燙進心裡的熱度,黑羽皺起眉,想也不想就拒絕:「不去。」
「……為什麼?」
目光落到一旁的地板上,黑羽放任腦袋亂七八糟地運轉幾秒,随之而来的一陣陣頭痛讓他索性放棄了思考,「沒為什麼,我自己又不是走不了,所以好學生白馬同學還是留下來好好聽課吧,我先走了。」
「黑——」
又一次被掙脫開了。
那位魔術師無庸置疑的是個優秀的逃脫大師,白馬並不意外攥在手中的手腕會在頃刻間脫離掌控,但空落落的手心還是讓他心中一動,就那麼一點點,好像內心有什麼部分塌陷了一塊。
在一瞬間空曠得幾乎要耳鳴的寂靜中,白馬低頭握了握手心有些出神,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,轉頭就看見窗外枝頭上的白鴿歪著腦袋望進來。偵探自己也沒有察覺,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,只見鴿子張開翅膀衝他做出了像在鞠躬的動作,然後振翅而起。
白馬緩緩呼出一口氣,閉了閉眼,教室嘈雜的聲響這時才潮水般打進腦中。
許多過去在某些節點被刻意忽略的細節突然再無處可藏,善於挖掘秘密、見多了感情是非糾葛的偵探又怎麼會不懂,真相甚至不需要推理,早在好久以前就已經攤在自己面前。
據說蝴蝶搧動翅膀就足以形成龍捲風。
白馬探想,那個人不是蝴蝶,他的雙翼能掀起的,又豈止是龍捲風。
END
這聲響,即便是熟睡的人也該醒了,但黑羽卻仍趴在桌上,那張總是沒心沒肺似地笑著的臉埋進臂彎裡,只在老師吼出聲時又往裡縮了縮,連姿勢都沒換過。老師吼完沒得到回應,顯然也沒想到這人上課睡覺還能睡這麼熟,他一時愣住了,反應過來後臉都有點漲紅,一口氣提著老半天說不出話,看來是被氣得不清。
下課鐘聲在這時適時響起,縱使老師被憋出一肚子火,課堂上也只好就這麼不了了之。他前腳剛踏出教室,白馬便彎下身去要把滾落腳邊的筆撿起來,沒想到會跟另一隻手碰在一起。那隻手不僅纖細且白得漂亮,不經意碰觸到手背都能感受到細膩得幾乎令人愛不釋手的觸感,保養得相當良好。白馬頓了下,抬頭看見前桌也正蹲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過來。
「……幹嘛?」黑羽開口,嗓音比平時更低沉一些,倒是跟那位小偷有幾分相似,只是帶著明顯的沙啞。他的眼眶有點紅,乍看之下像剛哭過,眼裡卻淡淡的不帶一絲情緒,其實也不只眼眶發紅,鼻頭、耳根、臉頰都多少染上了色彩,是平日少見的模樣。白馬蹙眉,方才想去拿筆的手抬起來要去摸他的額頭,黑羽反射性躲開他,再望過來時的眼神帶上幾分警戒,剛睡醒腦子還沒恢復靈光的魔術師沉默幾秒,又重複了一次自己幾秒鐘前的問題,「幹嘛啊?」
話尾略微上揚時明顯的鼻音讓白馬也沉默了一下,再開口時下意識放輕了語氣,像在哄小孩似的,「你……生病了吧?」
黑羽的表情瞬間有點茫然,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平常靈活的四肢此時近乎無力的痠軟,腦中昏昏沉沉的一片模糊,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狀況不妙。勉強分辨出現況,他撿起地上的筆,清清喉嚨正準備說話,額頭上突然傳來的冰涼觸感就讓腦中的思緒全數清空——白馬的手背貼上他的前額,那張讓全班女生興奮尖叫的臉在那瞬間靠得極近,眉頭緊鎖著像是很擔心的樣子。黑羽僵住了,有些遲緩地眨眨眼睛,任由面前的偵探又將手背下移貼到他與額頭同樣滾燙的臉頰蹭了蹭。
動作過於曖昧了。
黑羽反應過來猛然站起身,眼睜睜看著白馬的手因為他的動作而尷尬地懸著,空氣突然安靜。黑羽低頭咳了聲有點彆扭地轉頭要走,雖然這種落荒而逃般的應對不符合魔術師的浪漫,現在他只想翹課回家、去保健室或者其他能休息的地方,總之能脫離這種氣氛就好,在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面對白馬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。
「等一下,黑羽君。」
又怎麼了!
黑羽滿心煩躁地轉回去看他,臉上雖然還是一片淡漠,不耐煩的情緒卻幾乎要從眼中溢出。白馬對上他的視線不由得有些無奈,只能用手指輕輕摩挲了下他的腕骨權當安撫,好聲好氣地開口:「你的額頭很燙,生病了就別亂跑,先去保健室躺一會兒,我幫你跑程序拿外出單,然後我們去醫院吧。」
開什麼玩笑,這種情況下離偵探遠一點才是最上策吧。選擇性忽略了手腕被撫過之處像是直接熨燙進心裡的熱度,黑羽皺起眉,想也不想就拒絕:「不去。」
「……為什麼?」
目光落到一旁的地板上,黑羽放任腦袋亂七八糟地運轉幾秒,随之而来的一陣陣頭痛讓他索性放棄了思考,「沒為什麼,我自己又不是走不了,所以好學生白馬同學還是留下來好好聽課吧,我先走了。」
「黑——」
又一次被掙脫開了。
那位魔術師無庸置疑的是個優秀的逃脫大師,白馬並不意外攥在手中的手腕會在頃刻間脫離掌控,但空落落的手心還是讓他心中一動,就那麼一點點,好像內心有什麼部分塌陷了一塊。
在一瞬間空曠得幾乎要耳鳴的寂靜中,白馬低頭握了握手心有些出神,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,轉頭就看見窗外枝頭上的白鴿歪著腦袋望進來。偵探自己也沒有察覺,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,只見鴿子張開翅膀衝他做出了像在鞠躬的動作,然後振翅而起。
白馬緩緩呼出一口氣,閉了閉眼,教室嘈雜的聲響這時才潮水般打進腦中。
許多過去在某些節點被刻意忽略的細節突然再無處可藏,善於挖掘秘密、見多了感情是非糾葛的偵探又怎麼會不懂,真相甚至不需要推理,早在好久以前就已經攤在自己面前。
據說蝴蝶搧動翅膀就足以形成龍捲風。
白馬探想,那個人不是蝴蝶,他的雙翼能掀起的,又豈止是龍捲風。
END